初识冯大卫,是因为案子。
案子挺邪乎,一个男人脱得精光,被绑在金市西郊那条横穿野樱桃林的铁轨上,让夜晚疾驰而过的列车撞得四分五裂。法医费了大力气,才确认他的身份。死者是刘三。在金市,论追债,有他一号。当时我的上司,也是我的师傅陈诺鼻炎很严重,休假了。上司派我和冯大卫临时组合,去找出来是谁把刘三绑到了那里,让他变成了一摊泥。
我问冯大卫,你怎么看?该从哪儿下嘴?冯大卫说报告兰队,追债的被杀,很可能是手太黑,欠债的寻仇。我点头说英雄所见略同。冯大卫听到我夸赞他,使劲按捺着胸膛的起伏,但还是止不住下巴那一层胡须的微微颤抖。
我心中暗想,年轻人,还是沉不住气。但又一转念,我他妈怎么会这么想,我啥时变成中年人的。平常我总是跟在师傅身边,学他的本事,挨他的骂,总觉得自己火力挺足,空间挺大。师傅一休息,我才猛然发觉自己身后再没人托底,下面都是雏,眼巴巴望着我,还得向我讨主意,顿觉人到三十岁是宿醉醒来后屁股下坐着的水泥地,冰得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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